統計顯示,在全國煤電供應緊張時期,鄂爾多斯每天產煤200多萬噸,發電約3.7億千瓦時,輸出6300多萬立方米天然氣,以一市之力保障了包括長三角地區在內的全國25個省(自治區、直轄市)的能源消費需求,溫暖了大半個中國。
在能源輸出的同時,鄂爾多斯經濟也得到了飛速發展。2022年,該市地區生產總值達5613.44億元,人均突破25萬元,居全國第一。
盡管發展勢頭良好
鄂爾多斯面臨的挑戰也非常巨大
經濟結構“一煤獨大”
與煤相關的產業
占整個地區生產總值的比例過大
“煤興則城興、煤衰則城衰”
近日,鄂爾多斯能源轉型相關關鍵議題圓桌討論會召開,圍繞鄂爾多斯能源轉型面臨的問題以及轉型路徑,與會專家學者展開了討論。
一邊是如日中天的煤炭產業,一邊是綠色低碳的發展需求;一邊是國家重要的能源保供地位,一邊是“雙碳”目標倒逼能源轉型。
鄂爾多斯市能源局資料顯示,目前,該市年產120萬噸以上煤礦有218座,產能占全市煤炭總產能的93%;千萬噸級煤礦21座,年產能3.39億噸,在全市煤炭產能中占比34%。另有研究表明,鄂爾多斯市單位生產總值能耗與人均二氧化碳排放量居全國第一,碳達峰、碳中和壓力巨大,可持續、高質量的發展難以維系。一邊是如日中天的煤炭產業,一邊是綠色低碳的發展需求;一邊是國家重要的能源保供地位,一邊是“雙碳”目標倒逼能源轉型。當前,鄂爾多斯能源轉型面臨諸多矛盾。然而,回顧我國煤炭行業的發展歷史不難發現,鄂爾多斯面臨的問題和矛盾,一些老煤城也曾面臨過。例如遼寧撫順,因煤而興,曾被譽為我國“煤都”,僅新中國成立以來就為國家貢獻煤炭10億噸。近年來,隨著可開采煤炭資源減少,撫順成為我國第二批資源枯竭型城市之一。與撫順一樣需要轉型的資源型城市還有很多,如鶴崗、雙鴨山、銅川、棗莊……這些城市如今依舊在轉型的路上。資源枯竭型城市要走出對煤炭的依賴,積極培育接續替代產業,實施起來并沒有那么容易。中國科學院院士、北京大學能源研究院院長、北京大學鄂爾多斯能源研究院院長金之鈞表示,鄂爾多斯既要承擔保障國家能源安全的重任,又要實現轉型發展,平衡好兩者之間的關系至關重要。“‘十五五’時期是實現‘雙碳’目標的關鍵時期,這個關鍵階段恰恰是新舊能源體系交接的過渡期,新能源會對傳統能源增量進行替代,在某些領域也會對傳統能源存量進行替代。”金之鈞說。在他看來,早布局、早規劃也是掌握主動權的表現。2021年發布的《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完整準確全面貫徹新發展理念做好碳達峰碳中和工作的意見》提到,產業結構偏重、能源結構偏煤的地區和資源型地區,要把節能降碳擺在突出位置,大力優化調整產業結構和能源結構,逐步實現碳排放增長與經濟增長脫鉤,力爭與全國同步實現碳達峰。國家應對氣候變化戰略研究和國際合作中心主任徐華清表示,“雙碳”目標倒逼能源加速轉型,這是共識。鄂爾多斯要明確在實現“雙碳”目標中的定位,加快建成綠色低碳轉型的樣板城市。在能源保供中,如何實現資源開發最優、生態環境影響最小?鄂爾多斯經過不斷探索,通過創新煤礦“三化”融合發展模式,構建形成集礦區生態綠色化、煤礦建設智能化、安全生產標準化于一體的現代化煤礦建設標準體系。
按照國家總體部署,內蒙古要建設成國家重要的能源和戰略資源基地,鄂爾多斯在其中承擔著重要角色。鄂爾多斯市能源局副局長劉成剛介紹,鄂爾多斯要在能源生產中結合“雙碳”目標走低碳化發展之路。“在能源保供中,如何實現資源開發最優、生態環境影響最小?鄂爾多斯經過不斷探索,通過創新煤礦‘三化’融合發展模式,構建形成集礦區生態綠色化、煤礦建設智能化、安全生產標準化于一體的現代化煤礦建設標準體系,實現資源效益、經濟效益、社會效益、生態效益有機統一。”劉成剛說。劉成剛介紹,鄂爾多斯致力于打造清潔電力供應基地。當前,在鄂爾多斯電力裝機中,火電占比較大。“十四五”期間將大力發展清潔電力,利用好當地豐富的風光資源,力求到“十四五”末,新增新能源裝機超過500萬千瓦,到了2030年實現新能源發電量超過火電發電量。“鄂爾多斯的優勢在煤,怎么把煤用好,也是值得深入研究的課題。實現煤炭清潔高效利用,我們一直在探索和嘗試。我們既要把現有的產業做好,也要把已經批的在建項目做好。”在推進煤炭高效利用和延長煤炭產業鏈方面,劉成剛如是介紹。此外,鄂爾多斯市還致力于打造氫能應用示范基地。近日,該市發布《關于印發支持氫能產業發展若干措施》,支持氫能產業高質量發展,加快創建氫能示范基地。“當前鄂爾多斯中短途煤炭運輸需要很多汽車,今后將在這一領域推廣應用氫燃料電池車。這樣減碳效果明顯,而且還能帶動當地氫能產業發展。”劉成剛說,在發展氫能的基礎上,鄂爾多斯還將布局發展氫化工產業。專家認為,以“四新”為主的新經濟為未來鄂爾多斯實現換道超車提供了非常重要的機會。
內蒙古自治區參事、內蒙古大學創業學院戰略與規劃研究中心主任杭栓柱表示,對能源經濟轉型的理解不能僅僅停留在產品層面,更要從產業鏈以及構筑新經濟體系層面來謀劃發展布局。
“大家都知道,每一次能源革命隨著能源與交通、通信的融合,都會出現新一輪的產業革命,出現新經濟。這一輪能源變革,也正是能源互聯網、交通互聯網、通信互聯網融合,正在形成新經濟。”杭栓柱說。他認為,布局新經濟,一要發展新產業。“新產業首先是以新能源為代表的能源產業,這兩年內蒙古風電光伏發展速度很快,這代表著未來能源革命的方向。”隨著新能源全產業鏈的構建,相應的就需要用新能源革命成果來改造傳統產業,推動新能源發展與傳統能源發展耦合,實現傳統產業革命性變革。二要發展新技術。杭栓柱認為,在發展新技術方面,鄂爾多斯可以結合自身優勢,選擇一些重要的戰略方向全力以赴推進。
此外,杭栓柱認為,發展新興業態和新的商業模式同樣重要。“以‘四新’為主的新經濟為未來鄂爾多斯實現換道超車提供了非常重要的機會。”杭栓柱說。
目前,資源型城市鄂爾多斯能源轉型在政策、人才、產業等方面尚有很多難題待解。
北京大學能源研究院研究員、北京大學鄂爾多斯能源研究院首席科學家楊玉峰所帶的研究團隊,一直在從事鄂爾多斯能源戰略與“雙碳”目標相關課題研究。他表示,鄂爾多斯能源轉型在政策、人才、產業等方面尚有很多難題待解。“單從煤化工產業發展來說,鄂爾多斯面對的難題就不少。當前國家政策從嚴從緊控制煤化工產能規模和新增煤炭消費量,而從商業成本和產業走勢來看,如果再加上碳排放成本,未來傳統煤化工產品的競爭力非常有限。”楊玉峰介紹。雖然,當前煤化工發展受到諸多制約,但是從延長地方產業鏈的角度,又需要布局煤化工項目。當前鄂爾多斯雖然規劃了不少煤化工項目,但真正審批下來的不多,以后審批可能越來越難。北京大學鄂爾多斯能源研究院學術委員會主任吳吟表示,資源城市轉型一般沿著兩條路走,一條是煤炭、煤化工、煤電等化石能源這條路,另一條是發展新能源這條路。這兩條路怎么選都要考慮經濟性和可持續性。全國能源基礎與管理標準化技術委員會顧問、國家能源專家咨詢委員會原主任白榮春表示,鄂爾多斯既要維持煤炭保供的戰略地位,同時又要轉型發展,發展新能源非常必要。“在研究風力發電和光伏發電發展潛力和目標的同時,也要重視合理布局相關產業,來延伸產業鏈。”白榮春說。杭栓柱表示,鄂爾多斯能源轉型,一定要和經濟社會發展的轉型相銜接,既要放在“全國一盤棋”中考慮,又要結合自身的發展階段,進一步統籌、協調。來源:《中國煤炭報》2023年9月23日第七版 原標題《“煤都”鄂爾多斯能源轉型難在哪?》 責任編輯:周娟娟
編輯:崔維維